第(3/3)页 没多久,气味便缓缓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。 阮舒深深地吸了两口,站在佛像前,本想如往常那般抽三根香出来点。 思及她最近貌似没有什么罪孽可告知佛主,遂作罢。 转身。 蒲团的位置依旧是那个位置,而原本应该跪在上面看她在佛主面前装模作样的人已经不在了。 她更加没了拜佛的兴致。 书架全部空了。 阮舒回到红木桌前。 她记得昨天晚上来看庄佩妤的尸体时,红木桌上铺满了誊抄有经文的纸,此时也空空如也。 “你在干什么?”林妙芙的声音冷不丁传出。 阮舒循声望去。 林妙芙不知何时打开了佛堂了门,不过止步于门口,皱着眉头捂住了口鼻,瞥了一眼正燃着檀香片的小炉子:“你怎么又给点上了?” 边说着,她还边往外退了两步。 “怎么?不是闻了二十多年,突然就闻不惯了?”阮舒轻嘲。 林妙芙憋红了脸:“怀孕的人不能闻檀香味儿。” 阮舒稍一愣。 她对这个倒还真不清楚。 不过既然是她误会了,她还是淡淡说了声“抱歉”,走过去把炉子里剩下的檀香片捻灭,又将窗户全部都打开通气。 回过头来时,她指了指红木桌,问:“桌上的东西呢?” “全收起来了。” “在哪里?” “你想干什么?”林妙芙似乎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抱有警惕的敌意。 “你拿出来,不就知道我想干什么。”阮舒勾唇,有点挑衅的意味。 林妙芙踌躇着进门来,行至书架前,弯腰打开最下方的一个柜子。 正见里头放有一个纸箱。 “谢了。”阮舒兀自蹲身将纸箱取出来,放到红木桌上,打开。 誊抄经文的纸页整整齐齐地叠放,最上面压着一本金刚经,金刚经的上面则是一串佛珠。 便是庄佩妤生前常年不离手的那串。 “你收拾的?”阮舒挑眉问。 林妙芙瘪瘪嘴:“不是我难道是你?” 她今天过来,本意也有是顺手给庄佩妤整理遗物的意思的。因为她以为林妙芙不会管这些的,没想到还是做了。 “其他的呢?”她又问。 “衣物那些都在房间里。房间没打算另作他用。所以没什么好收拾的,原本什么样就让它什么样。” 这样的安排挺好的,阮舒再次对她稍微有点惊讶,拿斜眼睨林妙芙:“呵,她该欣慰了,生前没有白疼你。” 林妙芙嘲讽:“我又不是你。不孝女。” 阮舒淡淡一勾唇,未接茬,将佛珠从纸箱内取出。 每一颗珠子都圆滑无比,有点褪色。全部都是积累下来的岁月的痕迹。 她微微歪头盯着,恍恍惚惚地记起,这串佛珠,差不多跟了庄佩妤十年吧。如果没记错,就是那年去南山度假,她从卧佛寺带回来的。 敛回神,她又取出那本金刚经,稍微翻了两页,然后和佛珠一起放进她的那个纸箱里。 “你干什么?”林妙芙再一次像抓贼似的。 阮舒笑了笑:“带点她的贴身物品走,打算给她扎小人,让她在地底下不得安生。” 林妙芙脸一白:“你——” “阮姐,”栗青站在外面叩了叩门,“什么时候要走?我让二筒准备准备。” “现在可以走了。”阮舒应,扭头对林妙芙道别,“我不碍你的眼了。你之前所说的需求,考虑清楚后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 说罢,她抱起自己的纸箱,迈步离开。 走出佛堂的时候,鼻息间的那最后一丝残留的淡淡檀香味儿也没了。 阮舒滞了一滞。 “阮姐,我帮你拿。”栗青从她的手中接过纸箱。 阮舒未推辞,放下空空的两手,自然垂落身侧,继续步子。 栗青帮她把纸箱放到后备箱便止步。 九思给她开着车门。 阮舒回头望了一眼林宅,把栗青重新叫到跟前:“人什么时候会撤走?” 栗青扫一眼驻守的兄弟们:“原本的安排是等明天葬礼结束后。如果阮姐现在另外有吩咐,也是可以马上就撤的。” “嗯。那就按你们原本的安排吧。”阮舒轻吁气,默了两秒,清着嗓音又开口,“把葬礼推迟吧。” “阮姐是要……”栗青困惑。 盯着林宅的灯火,阮舒无意识地舔了舔唇:“给她摆个灵堂,找几个卧佛寺的大师,给她做场超度法事。” 这么多年,她天天与佛相依,最后应该还是会希望皈依佛门。 那就……给她一个解脱吧…… 第(3/3)页